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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信忆故人 “方正”现传统

发布时间:2013-10-11 来源:玉溪市人民政府网

据了解,“写信铺”目前北城还存有两家,这两家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,基本都不再给人写信了,而改为代人写对联和材料。而这都缘于现代化的通信工具。

  曾几何时,书信一直是我们用于沟通情感的传统方式。但旧时普通人家识字者不多,想要写封家书则要找人代为执笔,由此产生了一个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越来越陌生的职业——代写书信。

  时至今日,这种职业还是否存在?其背后又有怎样的背景故事?按照地理文化的划分,北城即玉溪的老城,也是具有一定历史文化底蕴的地方。在这里,“文字”应该是作为当地文化的一个重要特征所存在。为此,记者于近日来到红塔区北城街道,对这种渐渐消失在人们视线和记忆中的职业试图进行探寻。

  淹没在现代文明中的“代写书信”

  穿梭于北城的街巷中,不时可见上点年纪的老人们从兜里掏出手机打给不在身边的家人、亲友,边走边看手机的年轻人则会用熟练的指法编写着短信。弹指一挥间,不管是老人还是年轻人,都能用简洁、迅速的方式相互联系。在他们看来,在手机上按几个键远比写字便捷多了,以至于“有事打电话”成了人们离别时相互嘱咐最多的一句话。

  旧时的北城人大多都以农耕为主,家庭生活并不富裕,也没有多余的钱学文识字。在这样的环境下,识字者基本属于家庭富裕的阶层。但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,他们都有与生俱来的与人沟通以及出门报平安的本性。识字的人可以提笔不求人,那不识字的呢?他们唯一的办法便是找人代书。

  北城是记者见过对于传统保留相对完整的地方之一。那么,代写书信这种传统职业在这里会有所保留吗?以“高古楼”为中心,记者走访了附近一公里范围内的住户和店铺,发现在这个范围内居住的居民大多都能对北城历史说个大概。对于代写书信,他们则表示这个行业民国时期就有了,至于它是不是早于民国出现就不得而知了。“以前我们都见过,那时写信都用毛笔,每写一封信是3分钱,整个北城大概有10家左右。但后来识字的人多了,这种生意也就慢慢淡了起来。现在,都用上电话、手机了,好像也就没人会去请人代写书信了。”几位上点年纪的居民这样告诉记者。

  既然人们都不写信了,那代写书信这种职业还会存在吗?经多方打听,北城现仍存有两家,但已非以代写书信为主,按照当地人的说法“仅仅是帮人写字”。在当地居民指引下,记者先后来到这两家“写信铺”。

  记忆中的“写信铺”

  居民们所说的两家“写信铺”都位于高古楼附近,并以一街相连。在外人看来这仅仅是一个可以“写字”的地方,而对于当地人它又包含了怎样的人文记忆?

  “我虽是昆明人,但老早以前就来到北城并在这里住了下来,对于北城以前的面貌会习惯性的和老昆明做一些比较。相比之下,它们虽有少许差异,但‘代写书信’这一行并没有区别,基本都是用‘正体字’。现在人们大多写简体字,认识‘正体字’的人越来越少,虽然能猜到但不一定会写。以前在北城代写书信的人们大多会找一个铺面,要是没有就在路边摆一个摊,然后摆上纸墨便算开张了。那时候,由于书信是人们沟通的唯一方式,因此他们的生意很好,有的整天都在帮人写信。他们总能在‘方正’之间体会到人情的冷暖。也因如此,他们似乎无所不能,书法、国画、测字,甚至是看病。或许,在他们的思想中,多懂一些东西,并非是为了招揽更多的生意,而是尽量帮助他人。因为他们所面对的是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。”现年78岁的王国华说。

  “写信先生懂得多,能治病,还能测算吉日。”这是记者在北城听到的对写信先生最为普遍的描述。他们真是这样吗?

  记者来到其中一家“写信铺”。店主田世忠表示,他在这里开店已经有七八年了。他说:“以前,写信先生的确是多才多艺,但现在大多已经过世,而我对他们也仅仅只有少许了解。那时人们不识字,除书信外只要遇到与写字有关的事都会去找写信先生代写,在书写过程中他们会聊起家常。写信先生从而了解他们的家庭情况,比如说哪家谁生病了,生了什么病,其都会出于好意给他们一些建议。但在穷人们看来,‘建议’通常会被看做救命的良方,久而久之人们去找写信先生‘看病’便成了常事。由此,人们也大多认为写信先生是集多种技能于一身的人物。”

  据了解,写信先生平时除代人执笔外,有时还会研究点中医、书画等。但不管如何,从整体来看,以前的写信先生似乎都具有某种背景。而在这种背景下又会衍生出怎样的故事呢?

  捡拾被淡忘的文化象征

  “他们的背景和一般人也不一样,大部分都有文化。这些人学习‘老学’,他们研究老子的学问。因此,在文化修养上要好于他人。以前,在高古楼旁的街道上就有一个名叫‘知机处’的店铺,主人是滇军中一个团副的二太太,她也是写信先生。”熟知北城历史的当地居民白子毅这样告诉记者。

  据了解,白子毅所说的这位太太名叫曾荣生,因其夫在台儿庄战死后回到了北城。“小时候别人就给她算命说:‘因家中富有,要好好教她识字,以后便靠笔墨吃饭’。没想到这句话居然应验了。当她得知丈夫死后便请了神婆来给丈夫‘招魂’。神婆说他死于枪伤,但其实他是被弹片击穿了脖子才死的。从此之后,她便不再相信鬼神之说。她回到北城改嫁后便在‘知机处’代人写信,兼刻印章等。”白子毅说。

  曾荣生到北城时虽是民国时期,但妇女依然会受到歧视,很难找到可以糊口的差事。而她具备了诗书画等多方面的知识,因此代人写信则成了她生活的依靠。据了解,目前“知机处”所在的位置已经变成了理发店,而代写书信这种行业一直维系到上世纪60年代。那时,这些单干的写信人被集体组织起来搞副业,成为了书信组。此后,他们在时间的洗礼和信息技术的进步中慢慢衰落。

  直到今天,这些还存在的“写信铺”也都不再写信,而是专代人写对联和相关材料。从某种程度上说,写信不仅是意思的表达,还是文字的书写。在习惯了用键盘打字的今天,在我们淡忘了书信之后,还能否重拾那种文化的象征,像记忆中那些写信铺中的先生们一样提笔就来?这可能是一种奢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