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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罪门槛降低期待铁腕执法

玉溪各界看“两高”环境污染刑事案件司法解释

　　6月19日，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《关于办理环境污染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》(下称《解释》)，并于当天正式施行。

　　《解释》的施行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哪些影响？我市各界又如何看待？记者进行了采访。  
   
　　法院

　　“《解释》施行后，污染类刑事案件将增加”

　　“在广播中一听到‘两高’就污染环境刑事案件出台《解释》，我就非常兴奋。第一直觉就是污染环境类刑事案件将增加。在网上看过《解释》内容后，我感觉可操作性还是非常强的，对于以后我们法院办理污染环境刑事案件很具有指导性。”玉溪中院环保庭庭长潘万江说。

　　据了解，玉溪中院于2008年成立环保法庭，随后基层法院也陆续有了环保法庭。然而，环保法庭成立多年来，审理过的环境污染类刑事案件就只有2009年的阳宗海砷污染案一件，其他案件多是民事纠纷、盗伐林木、盗窃林木等。2012年污染刑事案件审理甚至为零，而涉及林木、土地等的刑事案件有70多件。

　　潘万江说，以前关于污染环境刑事案件的定罪量刑门槛较高，因此进入司法程序的污染环境类刑事案件非常少。此外还有一部分污染环境的案件达不到立案标准，行政执法部门以行政处罚等方式进行了查处。该《解释》出台后，关于污染环境刑事案件的门槛降低，一些以前达不到立案标准、通过行政处罚就能解决的案件，现在很有可能就达到了立案标准，进入司法程序。因此，污染环境刑事案件会比以前有所增加。
   
　　检察院

　　行政执法人员不作为可获刑

　　“过去污染环境定罪量刑需要‘造成重大污染环境事故，致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或者人身伤亡的严重后果’这一要件。刑法修正案（八）将其修改为‘严重污染环境’，即不论是否造成财产损失和人身伤亡，只要对环境造成严重污染，就应定污染环境罪，这降低了入罪门槛。”针对《解释》的出台，市人民检察院环境资源保护检察处处长杨旭认为：“刑法修正案（八）将污染环境的入罪标准降低，其中只提及‘严重污染环境’，对‘严重污染环境’的标准并没有进行明确界定。《解释》正好弥补了这一不足，使得《解释》具有更强的可操作性。”

　　同时，《解释》中明确了一些污染环境的行为只要存在就直接入刑，比如《解释》第一条，实施了私设暗管或者利用渗井、渗坑、裂隙、溶洞等排放、倾倒、处置有放射性的废物、含传染病病原体的废物、有毒物质等5种行为，即应该认定为污染环境罪，这是将污染环境罪由结果犯变为行为犯。对企业来说，其违法成本将会增加，对企业会有约束作用。“《解释》还明确规定，对于单位实施污染环境犯罪的，不单独规定定罪量刑标准，而是适用与个人犯罪相同的定罪量刑标准，对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定罪处罚，并对单位判处罚金。因此，企业负责人在管理企业过程中，也可能因单位犯罪而导致自己被判刑。”杨旭说，“对于环境保护监督管理职责的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不负责任，导致一些重大污染环境事故发生，并造成严重后果的，工作人员也会被判刑，这对职能部门工作人员来说也是一种约束。”

　　环保部门

　　“《解释》虽已出台，具体法律法规待完善”

　　记者从市环保局了解到，在环境保护方面，目前该局主要是从水环境、大气环境、声环境、固体废物、核与辐射等方面加强监管。其中，空气质量日报数据由市环境监测站空气自动监测中心全年365天24小时不间断监测上报，去年中心城区空气全年达到环境空气质量二级标准的天数为100%。声环境方面，去年共对全市38公里长的19条公路进行监测，声环境质量好的路段占69.1%，较好的占30.9%；对中心城区区域噪音采用网格布点法进行监测，有9.6%的区域噪音环境质量为好，82.7%为较好。

　　另据介绍，今年3月至5月，国家统计局社情民意调查中心在我市开展了“空气污染、水污染、噪音污染、垃圾和环保宣传教育”等环境满意率调查，调查数据表明，2012年我市公众对环境满意率为85.06%，与2011年相比，公众对环境状况满意率总体呈上升态势。

　　对于已经正式施行的《解释》，该局政策法规科工作人员表示，目前我市仅审理过一起环境污染的刑事案件，即2009年审理的阳宗海砷污染案。“‘两高’发布的环境污染刑事案件司法解释大大降低了入罪门槛，加大了处罚力度，形成了打击环境污染的高压态势，体现了国家对环保的重视，这是一件大好事。现在，《解释》虽然已经出台，但它也仅仅是个《解释》，围绕着《解释》相关环境保护方面的法律法规还未完善，可操作性并不强”。
   
　　企业

　　“环境污染入罪，企业更重视环保”

　　“环保关系千家万户的健康，作为企业，在追求经济效益的同时，如果不注意环保，把周围的环境弄得一团糟，那么不论是对内部员工、周围居民的健康或是企业形象，都会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。”谈及《解释》的实施，华庄冷食品厂负责人飞翠华如此认为。

　　根据环保部门规定，冷饮食品加工企业的生产废水排放标准必须达到二类B标，但华庄冷食品厂曾花费几百万元购进三套排污处理设备，力图使其排放的废水达到一类A标。对此飞翠华有自己的考虑，“现在对企业的排污要求越来越严、越来越规范，量刑及惩处力度也越来越大，对于我们这样的中小企业来说，根本没有出事后再来抵抗风险的能力。与其等到出事后再来对自己要求严格，还不如现在就严格做好污染防范工作，把牢自身环保关。”

　　而在研和太标太阳能厂区，该企业正在利用循环设备，使企业生产生活用水做到真正“零排放”。其副总杨乐意表示，《解释》出台实施后，对企业排污监管的力度加大，这对不少企业来说很有威慑力。同时也促使着企业按照相应排污标准加强排污设施建设，避免触碰环境污染“红线”。

　　“粉尘、氮氧化物、硫化物是水泥厂在生产过程中产生的污染排放物，我们在规范建设厂房时，就把一整套收尘装置纳入进去，收尘率可达99%以上。现在，按照省环保厅要求，我们厂区正在投资建设脱硝装置，预计7月下旬可完成验收，完成后每年只是运行费用都要近400万元。”对此，活发集团刘总旗水泥厂厂长李忠华说：“《解释》出台后，从重从严加大了对环境污染的惩处力度，环境污染入刑让不少企业及其负责人不得不更加重视环境污染行为。”

　　律师

　　入罪门槛降低  操作仍存局限

　　“我从事律师行业已有9个年头，但只接触过一个环境污染的案子。”云南凌云（玉溪）律师事务所律师彭勇回忆说，那是四五年前的事了，案子大致情况是高仓一花农取用旁边一工厂排放出的污水浇花，结果造成其栽种的非洲菊死亡。事情发生后，花农找到我，希望能通过打官司获取赔偿。“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案子，感觉非常困惑，如何取证就是一大难题。首先，花农是否真的使用污水浇花这很难证明；其次，即使使用了污水浇花，那么花的死亡与污水是否有直接关系，这也很难证明。”彭勇称，这样的民事案件，如果要通过打官司获得赔偿的话，取证、鉴定及代理等相关费用将大大高于赔偿金额，市民根本就不划算。最后，此案经水文监测站检验，证明工厂排放的污水确实不达标，之后在高仓街道办及高仓花卉协会等部门的协助下达成调解协议，该花农获得三四千元的赔偿。

　　针对“两高”发布的《解释》，彭勇表示虽然入罪门槛降低了，但在实际操作中仍存在局限性，因为这对公诉案件或许比较容易操作，但对一般的民事案件作用不大。该律师事务所律师罗桂勇也表示，目前具有环境污染鉴定资质的机构非常少，收费昂贵，昆明、玉溪据他了解也没有几家，难以满足办案实践需求。同时，也有部分律师表示，虽然《解释》对环境污染确定了一些专门的鉴定机构，但在具体执行过程中很难操作。首先，污染是一种持续行为，调查人员来了他们就停止，隐蔽性强；其次，受气候、季节、时间、地点等因素变化影响也大，同一地点取出的样品可能会不一样。
   
　　市民

　　“有望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”

　　近年来，玉溪日报多次接到市民打进新闻热线反映，他们对当地一些存在污染的企业或者小作坊忍无可忍，但又不知道到哪里投诉，不得以只能向报社求助。就在今年4月初，玉溪日报还曾对红塔区北城街道的部分污染企业进行过实地采访，发现数家存在严重污染的企业浓烟、粉层、污水随意排放，噪音不绝于耳，严重困扰着周边村民的生产生活。

　　6月19日，记者再次来到这些企业附近的村组进行走访。听说《解释》加大了对违法排污企业的惩处力度，降低了污染量刑门槛，北城街道皂角村委会下坝村村民谢光良非常高兴。“这几年来，我们全村就没有一家人好好地过过一天日子。菜地不能种，洗的衣服、被子不能拿到外面晒，窗户长年不敢打开，房顶上原先的青瓦变成了红褐瓦……”谢光良说：“地方经济要发展，不可能没有企业，这我们能理解，但这些企业也需要有点‘以人为本’的思想，不能只顾自己赚钱，不管对周边造成的各种污染。”

　　“只有政府相关部门严格落实新规定，我们才可以走出屋外晒衣物、种菜，晚上也才不会再受噪音之苦。”他最后说，“《解释》施行，对于我们广大老百姓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，我们有望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。”

　　采访中，多位村民也和谢光良一样表达出如此期盼。 （玉溪日报记者）